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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2.三分甜(0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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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分甜(01)

“我上去啦。謝謝韓醫生。”這已經不知道是周玥的第多少次道謝了,她自己聽多了都覺得似乎只會道歉和道謝了。

“我陪你上去。”

韓亦的聲音從風中吹來,愈發沙啞了些。

“啊?沒事兒沒事兒,就爬個樓梯。”周玥忙不疊解釋。

“不怕黑了?”

他反問一句,徹底讓她無言。

夜色如墨,停電的區域範圍不大,有幾家幾戶燃起了蠟燭,溫黃的燈光將從窗戶透出來,能細微的發現這一棟公寓已經很老舊了,像風燭殘年的老人掙紮著最後一口氣,也要保持外表的亮麗光鮮。

韓亦催促她:“走吧。”

周玥看了看身後的一望無盡的漆黑,又看了看眼前的韓亦,憨慫如她選擇妥協。

借著手機手電筒的亮光,兩人再次並行前進。樓梯過道很窄,一個人走會多出半個人的空間,兩個人一起走明顯過於擁擠。

周玥自告奮勇帶頭走在前面,韓亦居高舉著手電筒照亮前路。上到了三樓,樓上突然傳來咚的一聲,嚇得周玥一哆嗦,下意識擡頭往樓上看,是有人往樓下走,嘴上罵罵咧咧這棟公寓的管理人如此黑心爛肚,一個月三十天裏面二十九天停電,還永遠都是在用水用電的高峰期,真拿租戶看準這破房子便宜唄。

那人與周玥擦肩而過時,還在罵:“媽的,腦子有坑才住這裏。”

周玥一頓汗顏,回頭望離著自己一個臺階的韓亦,似乎是在想事情,並沒有在意剛才那人的罵罵咧咧。

沒聽進去最好,腦子有坑的人才罵自己腦子有坑,周玥心裏默默吐槽。

腳下的步伐並沒有放慢,聽覺此刻變得異常靈敏,越是往上層樓走,各個房間裏的聲音從隔音並不太好的墻壁穿透而出,有兩口子拌嘴的,有小孩子的哭鬧聲,有深夜聊恐怖話題的女生們,雜七雜八的聲音如同一鍋大雜燴,熙熙攘攘的砸入耳朵裏。

倏然,就在周玥即將擡腳踏上十層樓的階梯時,一陣撲棱聲在她耳邊越放越大,而周玥也看清楚那個嗡嗡高高飛起的黑色物體。

“啊!蟑螂蟑螂,會飛的蟑螂!”周玥蹬蹬兩步往下跑,嗓音都跟著顫抖。

她躲在韓亦身後,兩只手將他腰間的襯衫拽得死死的,小腦袋抵住他的後背,嘴裏不知道在默念些什麽。

韓亦辨別了幾秒才依稀理解周玥嘴裏嘰裏咕嚕地在說,“別過來別過來,嗚嗚嗚,我恨死南方的蟑螂了,個頭大就算了,還會飛。”

韓亦嘗試地喊了她一聲:“周玥。”

“啊,死了嗎,蟑螂死了嗎?”

周玥還沒從那只朝她飛撲而來的蟑螂的恐懼中恢覆過來,答他的話答得顫顫巍巍。

“周玥。”

“別喊我!死了再喊我,那蟑螂死了……”

“周玥。”韓亦無奈嘆息一聲,一把握住她攥緊了自己襯衫的手,隨即將她扯到自己身側,將手機遞交到她手上,而後握住她的手,高舉手機環照了一下四周,一絲蟑螂的影子也無,唯有樓道拐彎處玻璃窗前結了一層厚厚的蜘蛛網,上面有個小蜘蛛慢悠悠地在捕食蚊子。

“蟑螂飛走了。”韓亦安慰她。

周玥這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,抽咽了兩下,解釋說:“你聽過一個笑話沒?說北方的漢子到南方來了後,見到蟑螂都嚇得哭唧唧了,比娘們兒還娘們兒的那種。”

韓亦笑了下,“有這種事?”

周玥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,擡手用衣袖子胡亂地將臉上的淚水擦幹,“是真的。因為南方的蟑螂會飛,你說飛也就算了吧,還不能隨隨便便打死,不然蟑螂汁四濺,說不好你將它的孩子給打了出來,接下來就……”

周玥說不下來去了,光是想想那個畫面,就一陣惡寒惡心。她想起很早前有個外國電影叫《雪國列車》,不同階級的人分在不同車廂,也享有不同的食物,而地位最低下的那群人每天吃的都是黑色豆腐塊,大家當時還都不知道是什麽做的,直到主角發現真相,他們的吃的竟然都是蟑螂做的,頓時惡心壞了,吐得只差腸子沒吐出來。而今年最新出來的還有一部電影,竟然把蟑螂拍成科幻片來惡心人,也不知道導演的腦回路是怎麽構造的,夠清奇。

“那畫面確實……有點美好。”他難得語氣輕松,竟然和她開起玩笑。

周玥卻認真起來,小腦袋搖晃得如同撥浪鼓,“不不不,那太可怕了。有一次我半夜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,一邊上廁所一邊刷手機。哇,我的媽呀,然後一只蟑螂從廁所裏爬了出來,到處亂飛。我直接……嚇哭了。”

也就是那一次讓周玥的心理陰影面積無限增長,提到蟑螂兩個字都滿臉發青,無法忍受。

“現在已經跑了,說不定給你嚇跑的。”

韓亦空出來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腦袋,緊接著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。

明明那麽近的距離,她卻覺得他們走的那麽慢,慢到她能感受到他幹燥的掌心緊緊包住自己的手,那掌心溫暖有力,讓她升起無限勇氣。

終於走到十樓,啪嗒一聲,樓道的感應燈順勢而亮,將整棟樓照得燈火通明。

韓亦松開她的手,“來電了,回屋休息去吧。”

話落,電梯也升到十樓。隨著叮咚一聲,電梯門打開,韓亦走了進去,沒再多看她一眼。

等周玥反應過來時,那道謝的話語被電梯門隔絕在外,而周玥也忘了將外套還給他。她呆呆地在電梯門前站了會兒,脫下肩上的外套,慢吞吞挪到自己的住所門前,進了屋。

迅速打開房間內所有的燈,周玥立刻光腳跑到陽臺,她的陽臺正好可以看到韓亦往小區外面走。

路燈懨懨,大風將路旁的香樟樹吹得搖搖晃晃,他單薄的身影不疾不徐往外走著。沒走兩步又在一個垃圾桶前停下,扔了個帶火星子的東西。

等人影徹底於視線中看不見了,周玥才將默默拉上陽臺窗簾,坐回客廳的電腦前。

兩只貓也在電腦前端坐著,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樣,沖著她一直叫喚。

周玥心不在焉地給貓碗添了糧,換過水後。她百無聊賴地打開視頻網站,視頻網站的主題更新得很快,這時已經變成了聖誕節主題,各種聖誕節仿妝、聖誕節挑戰層出不窮。

她點進去自己所在的討論組,討論組裏聊得熱火朝天。嚴厲這個話嘮在組裏說的話最多,一見周玥上線就艾特周玥,讓周玥看群公告和群文件。

周玥有點楞,腦子裏還揮之不去韓亦的影子,吃完貓糧的泡芙一臉滿足地跳上電腦桌,替她打開群公告。

聖誕轟趴跨年活動: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來,值此佳節之際,咱們討論組一致決定在聖誕一起進行跨年活動,畢竟某些人正式跨年的那天,都不是元旦節而是屠狗節了,你們好自為之。

周玥在輸入框打了幾個字:已經選好地點了?

討論組的人積極地發來幾個定位,糾結到底選擇哪個地方。女孩子都想要浪漫粉色主題,男孩子則堅持要科幻或者賽博朋克,雙方僵持不下,糾結得要命。

周玥無所謂去哪個主題:我都可以啦,看你們選擇。

她這句話一說,忽然引來組裏的人輪番轟炸——小月月,你不對勁。跨年活動嗨起來咯,我們還可以一起聯動拍視頻,我已經想到了評論區的一大幫粉絲都說夢幻聯動。

嚴厲插嘴了一句:哦謔,聖誕這次可以帶家屬,你們隨意哈。反正按人頭算價格,哈哈哈哈哈。

嚴厲這麽一插嘴,組裏的人成功被他帶偏,討論別的話題去了。

周玥松了口氣,暈暈乎乎地關上電腦,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,沒想到竟然就這麽在沙發上躺了一夜,第二天成功感冒。

去今夜月色的路上又是噴嚏,又是哈欠,昏昏欲睡。

冷柔早已好整以暇得在工作臺等她的出現,終於見到人出現了,冷柔伸手揉了揉周玥的臉蛋,佯裝嚴刑拷問。

“聽栗子說,昨晚你被一個很帥的男人牽手帶走了。”

周玥一陣痛呼,“輕點兒輕點兒,我這邊臉還腫著在呢。”

“老實交代,到底怎麽回事?”

“不是什麽大事兒啊,昨晚有人鬧事,如你所見我被打了,然後……”

冷柔截斷她的話,“然後出現了英雄救美一幕,所以到底是哪個男人把你的魂兒勾走了?”

周玥一囧,這都是些什麽有的沒的。

周玥問:“我的包呢?你放哪裏去了。”

冷柔橫眉冷對:“別轉移話題,說了自然給你。”

周玥舉手投降,服了服了,“栗子肯定和你都說了,就是給我看頭的醫生啊,剛好他來咱們店裏光顧一下,順道就幫了我一把。”

冷柔聽得一直砸吧砸吧嘴,“那人家對你也太好了,牽你的手帶你去醫院替你包紮,這什麽絕世好男人。”

周玥:“……”

這話怎麽從冷柔嘴裏說出來變了味兒呢,好像顯得她和韓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貓膩。

“怕了怕了,越描越黑,把包給我吧,今天我可忙著呢,要給家裏的崽子們拍聖誕和元旦主題的視頻。”提到這個,周玥想起來,順嘴說了一句,“我在的網站討論組聖誕節搞轟趴,可以邀請家屬,你要不要來?”

她知道冷柔也一直一個人住,獨來獨往慣了,但冷柔有個愛好,很喜歡美食,吃美食對冷柔來說是釋放壓力。她也是想借著這次機會,讓冷柔多認識些人。

“不去,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活動,我湊什麽熱鬧。”

周玥白她,“說得你好像七老八十一樣了,是我誠摯地邀請冷柔大漂亮一起去玩,不答應嘛?”

她這話帶著點撒嬌的意味,故意說給冷柔聽。冷柔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,周玥這一套下來她一點招架的辦法都沒有。

“行吧行吧,你到時候喊我就OK。”

周玥沖她一笑,伸手,“我的包。”

冷柔乜了她一眼,“你這妮子,心情真不錯啊。別真被男人勾走了魂兒,不然有夠你受的。”

如願拿到自己的包包,周玥乖巧點頭的同時,不忘在包裏摸索自己的手機。

半晌,終於將自己的手機從一堆瓶瓶罐罐裏找出來,隨後她看了眼在打豆子的冷柔,打了聲招呼就往店外走。

周玥點亮手機屏幕,上面顯示著好幾個未接來電和幾十條微信消息,她邊走邊看。冷柔給她打了好多個電話,或許是因為她沒接到的緣故,轉而在微信上吐槽她,不過準時吐槽到十點就下線。

此外,有一串陌生電話號碼於夜裏的九點多打過來,是周玥用韓亦的手機撥的自己的電話。

周玥咬著自己下嘴唇,編輯了一條短信:韓醫生,我是周玥。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,你的外套我去醫院還給你。

-

彼時的韓亦正在辦公室接診病人,手機在桌面的震動他並沒在意,等到午休時間與劉思一起去食堂吃飯時才記起手機上的短信。

醫院食堂的飯菜通常不會差到哪裏去,韓亦他們來時食堂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。劉思自帶的飯盒,前面站著的是一個婦科的女醫生,一臉我很不耐煩,不要和我說話的模樣。

劉思只好扭頭找韓亦搭話,“韓醫生,要到年會了,聽說院長今年讓每個科室都舉辦一個活動,咱們皮科要幹哈?”

韓亦凝視著手機上的短消息,嘴上沒忘回劉思的話:“詩朗誦。”

劉思是今年剛畢業,被調到這邊來實習,剛好分配到了韓亦手上。早在來之前,韓亦的大名劉思就聽說過,冷面閻王,待人冷漠得很,對待手底下的實習生自然也嚴苛。

好算劉思是個肥膽兒,一開始怵韓亦得很,做事情戰戰兢兢。時間一長,臉皮愈發厚了,倒也覺得韓亦沒想象中的那麽冷,就是過於認真嚴肅而已。



誒,去年年會咱們科室是什麽活動,詩朗誦會不會有點無聊……”

年會這玩意兒吧,對剛實習的劉思來說期待得很,心裏想象著年會熱熱鬧鬧,醫護人士放下包袱與普通人一樣,玩兒成一片,那多舒服啊。

不過韓亦接下來的話打破了劉思的幻想,“往年都是各科室自行組織吃個飯,今年才開始有年會的。”

韓亦盯著編輯框裏輸入的回覆,須臾蔥白的手指才dj了確認發送。

劉思則失望地哀嚎了一聲,怏怏地盯著韓亦,嘴裏蹦出一句:“韓醫生,韓老師。你別看手機了,給師娘撒時候都可以發消息,你認真想想咱們科室真的要詩朗誦嗎?”

詩朗誦無聊又幹巴巴,加上她這一口東北大碴子口音,不得笑翻全場。

師娘倆兒字鉆入韓亦耳裏,韓亦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劉思一眼,問她:“你想唱歌還是跳舞?我讓陳主任給你當舞伴,他最喜歡跳舞了。”

劉思皮笑肉不笑,“那、那還是算了吧。”

陳主任是誰啊,皮科的副主任醫師呢,廣場舞與老年 disco狂熱愛好者,下班後的娛樂活動就是在自己住的樓下廣場領銜一群阿姨們,將廣場舞跳得風生水起。不得不說,陳主任那老腰扭得風情萬種,那一臉褶子更是漾起紅暈,畫面一度很美麗。唯一不好一點,就是陳主任一激動就會占便宜,搞得皮科的女孩對他都敬而遠之,躲避不及。

唱歌就更甭想了,五音不全,拿著話筒一個音節兒蹦出來,全場醫護人士不得原地選擇性耳聾。

這麽一想,將劉思所有期待打碎成渣渣,只祈求年會抽獎能中個一等獎,哦不,不能太貪心,安慰獎三百塊也不錯。



算了算了,還是詩朗誦好啊,詩朗誦……”劉思像霜打了茄子挪動著腳步,眼神卻時不時瞅著自己師父對著手機劈裏啪啦打字。

劉思八卦的心蠢蠢欲動,“韓醫生,師娘找你有事兒呀,你好認真回短信哦。”

指腹放在確認鍵上的韓亦頓了一下,他和周玥聊天記錄很簡單,寥寥幾句話。

韓亦回覆了不用客氣,對方不多時便再次發來消息:

——今天我休息,剛從今夜月色出來,韓醫生你有空嗎?我在來醫院的路上。

——到了打我電話。

收起手機,韓亦才對劉思解釋:“一個朋友,詢問些男性炎癥的事。”

劉思正色收起話題,往前走了兩步,生怕打擾了韓亦和他朋友之間的聊天,畢竟男性炎癥這種問題可耽誤不得,嗯,耽誤不得。

就是感覺韓醫生的表情不太對勁,有點高興是怎麽回事。

劉思繼續偷偷打量著自己師父,只見自己師父打好飯後,都沒來來得及吃,便接了一個電話醫院外走去。

是周玥打來的電話,她想著午休的時間點找韓亦可能沒那麽打擾他,不然上班時間如此光明正大,她又不看病又不住院,平白無故這樣找人,害怕給韓亦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與議論。她還沒忘當初八卦的那群醫護人士,嗯……挺八卦的。

越想越心虛,周玥自覺地離醫院大門口遠了些,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四處張望。見還沒有他的人影,又拿起手機撥打了過去。

可惜對方立馬就掛掉了,她頓了一下,眼前出現一道陰影和熟悉的冷氣場。

“韓醫生,午好。”

不知時不時感冒的緣故,周玥嗓音比平時更軟糯,鼻音也比平常重了不少。

韓亦點點頭,看她鵝黃色的針織開衫裏面著了一件米白刺繡連衣長裙,依舊是V領的款式。她本來皮膚就很白,鵝黃色更是將她襯得發光,只是她胸前那一塊燙紅的皮膚紮眼,異常不和諧。

周玥也註意到他在看那塊被燙到的皮膚,她擡手抓腦袋笑笑:“不碰就不痛了,再過兩天應該就沒什麽問題啦。就是我平常喜歡穿v領的衣服,我脖子短。”

說著,周玥舉起手作勢量了量自己的脖子長度,在韓亦面前比劃著,似乎這點紅痕對她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。

韓亦眸光定在她臉上,他的眼神如此透亮清澈,將周玥的眼神逼得有些閃躲。

他說:“覺得難看可以掛美容科,我認識有位醫生技術很好。或者你去專門的美容整形科醫院也可以將那塊皮膚治療好。”

周玥攏了攏針織衫,將那塊醜陋的皮膚遮住,“呃,我真沒覺得有什麽。不是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嘛,當然我也不是什麽美人啦,就更不在意這些了。”

她是真的不在意外貌的美醜,或許是打小就沒美醜的認知模糊,只是覺得大多數人都是只要五官端正,身體健康就好。當然美貌是加分項,抑或對有的人來說是必須項,只是個人眼光看法不同罷了。

周玥將包裝好的外套遞到他面前,“外套我洗過了,洗衣液的味道可能和你用的不太一樣,如果不喜歡的話就要麻煩韓醫生你自己再洗一遍了。”

如果嫌棄她洗得不幹凈的話,也最好重新洗一遍,因為醫生似乎都或多或少有潔癖。

忽地,周玥眼角餘光似乎瞥到劉思等其他的醫護人員前後腳從食堂出來,她忙將手提袋賽到韓亦手裏,然後逃之夭夭,連一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。

最後還是還是上了公交車後,才氣喘籲籲地跟韓亦打電話,“韓醫生,一直以來謝謝你的幫忙。”

韓亦心下一動,嘴上不是控制地說:“找個時間掛美容科,來醫院了和我聯系。”

話說得義不容辭,不容她拒絕。

周玥沈默了會兒,硬著頭皮說:“真的,不……”

“周玥。”他冷冷地喊了她一聲,頓了下繼續說,“那女人是我繼母,事情因我而起,該道歉負責的是我。”

周玥怔住,她腦海裏想象了無數種他和那個潑辣女人的關系,就是沒想到竟然是他的繼母,太年輕了。

良久,電話裏再度傳來他好聽的聲音,“掛號了隨時聯系我。”

周玥耳根子一熱,嘴上嘟囔了幾句什麽,呆呆地趴在公交座位椅背上,出神的思考。

另一邊的韓亦拎著手提袋返回辦公室時,劉思果不其然一臉八卦地左看看右看看,最後實在忍不住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。

站得離著韓亦遠遠的,試探性地問自己師父:“師父,我剛看見了,那位是師娘嘛,感覺好年輕的樣子哦。”

其實劉思內心是在os:omg,大事件,皮科高嶺之花終於名花有主了,這消息勁爆程度不亞於知名已婚男星在ins上發“lack of use”,惋惜的同時又覺得欣慰。

以至於劉思作死地問了這麽一句話,然而接下來韓亦的回答讓劉思眼淚橫流三千尺,因為她的師父說。

“最近男病人看炎癥的很多,這些都交給你負責了。”

劉思:“……”

喪心病狂,為什麽要讓皮膚科是皮膚性病科!雖然對醫生來說病人只是個工具人,但純潔如劉思,看男性炎癥啥的,剛開始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,辣眼睛。

劉思立馬灰溜溜地從韓亦辦公室溜了出去,透透氣。

韓亦不動聲色的搖搖頭,嘴角揚起的一抹笑不知是在笑劉思還是在笑什麽。

-

周玥不知道自己坐的那一路公交,坐到總站後又重新坐回來,碰到的還是同一個司機,那司機瞅著她像瞅著智障一樣。估摸是沒少遇到這種沒事兒做來回坐公交的人。

周玥假裝沒看見司機的眼神,坐下來後在微信群裏發消息問:我胸前的燙傷很嚴重嗎,看著很醜?

消息發完,她還很應景的拍了一張實時圖片發在群裏。

冷柔最先回的消息:你上午來我就註意到了,想和你說,誰知道你樂顛兒地拿了包就往外跑,搞得像小媳婦兒出門見老公一樣,樂開花了都。

周玥:……

她哪有這麽明顯?!

過了幾分鐘,消失不見的蘇淺歡微信上倒是挺活躍,發來一個大大的問號:wtf?月月你是被人打了還是被人打了?哪個殺千刀幹的,我蘇淺歡勢必要和此人剛到底,媽的。這你以後怎麽過,這麽大塊印子。

周玥答得簡單:就這麽過啊……,我又不做模特,又不上電視,無所謂啦。

周玥剛發完消息,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。蘇淺歡不顧片場人的表情,咆哮道:“你放屁,誰幹的誰幹的,把人給我找出來,這算哪門子的無所謂。”

蘇淺歡的聲音炸得周玥耳鳴,連公交車上的司機又向她投來怪異的眼神……

幸好蘇淺歡片場忙,下一段到了她的戲份,她只能掐了電話,氣焰十足地在群裏艾特周玥:你給我說清楚!

隨後,冷柔扔出一句:因為男人,還是個帥帥的男人。

周玥:……

完了,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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